雕刻时光（14）古风浓郁北岳庙

雕刻时光（14）古风浓郁北岳庙

曲阳县是一个历史悠久、文物古迹较多的县份，地上地下文物遗产特别丰富，尤其是千年古刹——北岳庙，它始建于北魏景明正始年间（公元500——512年），至今有1500年的历史，是封建帝王祭祀北岳恒山的地方。由于它碑碣林立，古建成群，于1982年2月23日被国务院列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北岳庙共有三大文物价值：古建筑、碑碣雕刻、壁画。

走进总面积17.4万平方米气势恢宏的庙院，一组组古建迎面扑来。第一个古建筑是朝岳门，跨越朝岳门就预示着祭祀活动正式开始了。

第二个古建筑是御香亭，至今也有400多年的历史了。此亭是皇帝在祭祀之前更衣之所，因此也称更衣亭。每到祭祀之日，这里便早早撒满了松枝、檀香，使它香烟缭绕，皇帝沐浴更衣之后，在这亲自点燃三柱清香，然后带领文武官员，前来跪拜，以谢神恩。

第三个古建筑是凌霄门，门两侧都是关于北岳恒山的碑刻。一块北岳恒山图是在金代的大安二年（公元1210年）保留下来的，至今已有700多年的历史了。此图记述得很完整，它描述了北岳恒山的区域范围，河流山脉分布情况及曲阳城的部分情形。图上有明显的坐标，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上半部分可以看到岱茂山，当地人称为大茂山或神仙山，西汉汉武帝时，它就被确定为北岳恒山了。

清顺治十七年（公元1660年）北岳山神祭祀活动由曲阳北岳庙改为山西浑源玄岳山，北岳庙逐渐荒废，但北岳庙内每逢农历四月初四（庙会）仍有民间祭祀活动，且非常兴盛。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艰难跋涉，登上大茂山。虽然北岳及其祀典改在山西354年了，但当地的香火仍依然十分旺盛，祭祀大典仍然在当地百姓中进行着，至今还能看到许多的庙宇废墟。主峰处亦建有北岳庙和奶奶庙，庙前清代咸丰、同治、光绪年间所立石碑尚存。另置石桌石凳，传说有仙人对弈。清朝举人袁木澄赋道：

山间草木伴云烟，一局残棋石凳悬。

指定樵人胜负斧，柯烂尽已留多年。

可见这个北岳恒山的影响的确是浑源恒山不能相比的。它在当地民众中是有很高的威望，一千多年来，人们一直信奉并世代相传。

游客走到北岳庙三山门，可以看到两侧置有“曲阳鬼”的碑刻，右边的这一块是明朝曲阳知县赵岱根据吴道子的壁画所刻的，至今有600年。

（曲 阳 鬼 碑 刻）

那“曲阳鬼”是怎么一回事呢？

据传，在南方的一条大江中，一艘承载三四十人的木船正在渡江，其中坐着一位自称是保定府曲阳人的黑脸大汉。船行江心，忽然起了妖风，眼见得乌云遮日，波浪滔天，小船被抛上颠下，一船人性命不保。那黑汉子双目如电，纵身跃人江中，擒住水妖，解救了众人性命，再也没有上来。船客们得救后跋山涉水奔曲阳而来，寻找那黑汉子的家属报恩。一连数日，也未找到。一天，天意中他们来到北岳庙，忽然看到德宁殿西壁画上的飞天神与那曲阳客商长得一模一样，原来救命恩人是“曲阳鬼”。于是他们把壁画“曲阳鬼”勾摹下来，带回家去，供奉起来。从此，“曲阳鬼”就远近皆知，名扬四海了。

德宁之殿是北岳庙的主体建筑，占地2009.8平方米，高25米，殿面宽九间，进深六间。为宫殿式建筑，重檐九脊庑殿式结构，琉璃瓦脊，青色瓦顶，双檐高啄，铁马悬空，鸱吻高大，约3米有余。梁架为中式柱，斗拱为一垛、二垛式。殿前有2米多高的方形月台，台基四周有汉白玉栏板和望柱，望驻顶端雕有石狮子，大小共99只，刻工精湛，千姿百态，无一雷同。月台四角还砌有螭首。是我国现存的元代最大的木结构建筑。

更加珍贵的是德宁之殿内东西两壁的彩色壁画。据《曲阳县志》载，德宁之殿内有吴道子画《天宫图》，东壁为“云行雨施”，画的是天宫中众天神正在兴师动众、行云布雨、普降甘霖的具体情节和人物形象。长6.4米的苍莽巨龙，体态蜿蜒，两目晶莹，须发柔眉，四爪苍劲有力，若浮若动，几欲破墙而出，颇具运动感。如果在雷雨交加的夜晚来看，这龙还会发光、闪动呢！根据现代科学解释，因为龙体上使用了沥粉、贴了金箔的缘故。遇到光就会自然的反射（物理现象）。西壁为“万国咸宁”，画面是众天神为民降幅后，偃旗息鼓，鸣金收军，得胜回宫的热烈场景。两壁均为人物山水画，前面为人物，后面为山水，两者约各居画面之半。画中最大的人物高达6米。壁画构图严谨，疏密得体；着笔工整，线条流畅；所着色彩，浓淡适度；旗幡衣带，飘飘欲举，颇有“吴带当风”之感。尤其是西壁的“飞天神”，为全幅壁画之精华。也就是最有名的“曲阳鬼”，有的也称其钟馗。殿内壁画画幅大，人物画像大，气派大是全国之最，是艺术瑰宝。

初春时节，站在云雾弥漫的大茂山上，看山清水秀神韵，观雄伟奇险气势，极目远眺，连绵起伏的群山争相远去，奇峰异石附会着美丽传说行走其间……早春的大茂山，层层叠叠的杜鹃花如虹如梦，路旁的野花小草随风摆动，树叶也开始有了响动。遥想当年，祭祀者上得山来，燃起三柱香，四面拜谒，那是多么美的一幅画啊！

可现实是北岳早已移作他处，留下的只是苦涩和淡淡的回忆。

北岳改祀之争由来已久。明代的礼部尚书倪岳和礼部礼臣沈鲤、明末清初学者顾炎武等都力主拜谒恒山在曲阳的观点，反对迁址。但最后，北岳还是迁走了，成了保定人和曲阳人的一大遗憾。此时，我又联想到省会在保定的数次变迁。搬到天津，回到保定，又搬到石家庄。与古城历史地位和发展机遇多次失之交臂。

当然，就上述历史文化遗存的记载而言，过去的文化痕迹是以社会的需求程度来确定它的价值的，他实实在在的存在于历史长河中。我认为，只要是不是虚构的文化，那么它的存在就有历史发展的必然现象值得人们去探寻和借鉴。其实，恒山无言，北岳无语，在哪里祭祀都是人为的，是以当政者的喜好和需要而定的。在封建专制的国度里，这不是一个用学术观点所能讨论出结果的问题，故在那个时代里形成改祀北岳的尴尬局面就不足为奇了。

从媒体得知曲阳北岳庙和大茂山拟于五岳打包一齐申遗，着实令人兴奋。若能成功，实乃保定人之幸事。话在当下。我更期望当地政府倍加珍惜北岳庙这一历史文化遗存，保护好，挖掘好，利用好。近年保定有些专家学者提出“古北岳文化”一说，我举双手赞同成。今天的北岳恒山，是十七世纪之后才有的头衔，清廷改祀北岳后的恒山，也只有不到400年的历史。所以，现在地处山西的北岳只有衔接历史上河北的古北岳，才是完整的北岳。

甲午年七月十二日于古城

【编辑：张文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