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参观券述说被囚禁在玄天洞的杨虎城将军

一张参观券述说被囚禁在玄天洞的杨虎城将军

罗斌林

我新近得到一枚贵州“息烽集中营——玄天洞杨虎城将军囚禁处参观券”绘画版的对折门票。内页分别绘有区位图和参观路线图盖有纪念戳。票图展示如下：

                 （内页左侧）

（内页右侧）

因为绘画版的门券是我最喜爱的收集品种之一。高兴之余打开电脑查询这枚门券其中的信息，至使以往对西安事变后杨虎城将军所受到的屈辱和迫害增加了新的了解。

西安事变，是指1936年12月12日张学良、杨虎城为迫使蒋介停止内战、联共抗日，发动的“兵谏”。 经过中共中央和周恩来等人的努力，蒋介石接受“停止内战、联共抗日”等六项主张。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迫使国民党放弃了“攘外必先安内”的错误方针，结束了长达十年的国共内战，为国共第二次合作，携手进行全国抗战创造了条件，成为中国由国内战争走向全国抗日战争的转折点。杨虎城将军于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不久，被蒋介石逼令辞职“出洋考察”。抗日战争爆发，杨将军不顾随行人员的劝阻，于1937年10月下旬自法国返回国内，要求参加抗战，11月26日在香港上岸，被国民党特务跟踪监视，旋被骗至南昌囚禁，以后辗转移往湖南长沙、益阳。1938年，随着国内战事的愈发激烈，蒋介石的政府决定将已经囚禁一年的杨虎城及其家人转移到远离政治中心的贵阳息烽。选定的地点是玄天洞，一个隐蔽且自然条件极端的地方。当地人将其描述为一个四季如冬、日照稀少的洞穴，洞内空气潮湿，墙壁上常年滴落的水珠，地面湿滑，空气中充满了霉味。玄天洞内部结构复杂，由多个相连的小洞穴组成，空间狭小且通风不良。杨虎城一家被安置在其中一个较大的洞室内，简陋的生活设施无法提供任何形式的舒适。洞内的照明非常有限，只有少数几盏低效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芒，使得整个洞室显得阴暗而压抑。生活在这样环境中，杨虎城的身体状况开始显著下降。由于长时间处于潮湿环境，他开始频繁咳嗽，胸部时常感到闷痛。原本性格坚韧的她，在长时间的精神和环境压力下，表现出明显的精神疲态。他开始对小事感到焦虑，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感，这种精神状态在狭小而阴暗的空间里变得更加突出。食物供应也极为有限，多是粗茶淡饭，难以满足日常营养需要，这进一步削弱了他的健康。洞内的日常生活被严格监控，监狱管理人员定时检查，确保没有任何通信工具可以被使用，所有外界信息都被严格过滤。这种信息隔离使得杨虎城一家对外界的了解仅限于监管人员提供的极少量信息，进一步加剧了他们的不安和孤立感。身体的衰弱和环境的恶劣逐渐影响了杨虎城与家人之间的相处方式。饭点时，全家人围坐在简陋的木桌前，尝试着在昏暗的灯光下共享那寥寥无几的食物。谈话变得越来越少，每个人都被自己的困境所困扰。                       

(玄天洞外貌)

在玄天洞的日常生活中，杨虎城一家被监管人员头目李家杰的频繁骚扰所困扰。李家杰作为军统指派的负责人，掌握着洞内一切的物资分配和信息传递。他经常无缘无故地搜查杨家人的私人物品，甚至在深夜进行突击检查，扰乱了他们本就不稳定的作息时间。在饭食供应上，李家杰故意延迟或减少食物配给，有时还会没收家人互相慰藉的小物件，如书籍或手信，声称这是为了“安全考虑”。他还严格限制杨虎城与外界的任何联系，所有来信都必须先经他亲自审查。此外，李家杰时不时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比如要求杨虎城写下认罪书，或是进行不必要的口头审讯，试图从中套出更多对军统有利的信息。这种持续的压迫和刁难使得整个洞穴的氛围更加紧张。每当李家杰出现，洞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重。监狱守卫在他的指挥下行动，常常对杨虎城及其家人进行恐吓和威胁，让整个玄天洞笼罩在一种恐怖的阴影下。

（洞中杨虎城被囚禁处）

1941年，情况变得更为严峻。杨虎城身体日益衰弱，生活在持续的精神和物质压迫之下。在这种背景下，戴笠的一次访问好像有了一线希望。戴笠作为军统的高级领导，在与杨虎城的私下交流中，杨虎城提出了更换监管人员的请求，希望能缓解他和家人的困境。恰逢此时，哨兵岗发生了一场大火，引起了军统高层的注意。戴笠抓住这个机会，决定进行人事调整，以示对事故的重视。李家杰被召回重庆，接受进一步的调查。新任的监管人员很快到位，虽然更换了人选，但新监管人员的管理风格与李家杰相比并未有太大的改善。他们同样执行着严格的监控和控制，虽然不再有李家杰那样明目张胆的骚扰行为，但生活依旧是严苛和充满压力的。尽管监管人员更换后，一些极端的刁难行为有所减少，但杨虎城一家的基本生活条件并未得到根本性的改善。玄天洞内依旧阴冷潮湿，食物和医疗供应依然短缺，整个家庭仍旧生活在严峻的环境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玄天洞的艰苦环境下，杨虎城的健康状况不断恶化。潮湿的空气加剧了他早年因战争留下的伤病，呼吸问题频发，关节痛也越来越严重。与此同时，谢葆真的健康状况也在持续恶化。她的身体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和精神压力， 她的体重明显下降，频繁地遭受各种感染症状，而医疗条件的匮乏使得治疗变得非常困难。尽管身处如此艰难的环境，但到了1945年，随着抗日战争胜利的消息传来，玄天洞中的气氛也随之有了短暂的变化。监狱的守卫们也在谈论战争的结束，这使得杨虎城一线希望重燃——期望蒋介石能在全国胜利的氛围中释放他们，结束这漫长的痛苦。然而，抗战胜利的喜悦并没有改变蒋介石对杨虎城的态度。杨虎城对蒋介石释放他们的希望很快就破灭了。蒋介石不仅未能宽恕杨虎城，反而进一步加强了对他的控制。1945年底，蒋介石下令将杨虎城从玄天洞转移到了位于重庆的渣滓洞监狱。至此，杨虎城一家结束了在息烽玄天洞八年的囚禁生活。在重庆的监狱中其妻谢葆贞被折磨致死。1949年9月6日重庆解放前夕，杨虎城等人被特务用匕首杀害于重庆戴公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