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阳子说申道沪三十三—— 国士无双马相伯

“阿拉”阳子说申道沪三十三

国士无双马相伯

上海  李金燕

马相伯（1840年4月7日—1939年11月4日），名良，字相伯，出生于江苏丹徒（今江苏镇江），1939年客死越南谅山。在上海有3处故居，分别是：

上海市松江区泗泾镇开江中路358号，又称马家厅，一处江南风格私家住宅；上海市徐汇区蒲汇塘路55号，这是马相伯民国六年（1917年）至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间在上海的寓所，现在为“土山湾博物馆”；上海市黄浦区重庆南路205号新式里弄万宜坊内41号，是马相伯晚年寓居。

本篇走进泗泾镇上的这处老宅，来了解一下马相伯是何许人也？

《国家之光，人类之瑞》，这是百岁寿诞时中共中央贺电上的赞誉，他创办了震旦学院、复旦大学、辅仁大学、北京大学。

马相伯生于乱世，长于乱世，逝于乱世，经历了中华民族最黑暗的时刻。马相伯走了，但留下了复旦大学，留下了教育救国、兴国、强国的梦想，马相伯代表的是近代中国无数仁人志士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苦苦追求，对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的无限渴望。

马相伯故居展厅分为，序厅；第一篇章——少年励志，精忠报国；第二篇章——毁家兴学，教育救国，第三篇章——家仇国恨，奋起反抗；第四篇章——高才硕学，精神不朽五个部分。

马相伯出生于内忧外患民族危亡时期；慈父严母的教育，5岁上私塾；个性受教，志存高远，1851年，12岁的马相伯独自搭船到了上海，进入徐家汇圣依纳爵中学（徐汇中学）读书，掌握了拉丁语、希腊语、英语、法语、日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七国语言；1876年到1860年在山东清朝官场任职，结婚生子；

1881年，马相伯随黎庶昌出使日本，任东京中国使馆参战，后又改任神户中国领事。之后，马相伯又赴朝鲜充当国王顾问，襄理新政。1884年，马相伯以务实的态度进行了轮船招商局调查，并成调查结果整理成《改革招商局建议》，但种种建议都如同你如泥牛入海，再无后文。这一切让马相伯对清政府的腐朽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1886年，因洋务运动中海军缺乏经费，李鸿章派马相伯前往美国贷款，马相伯凭借过人的才识，谈妥5亿两借款时，却招来国内清流派官僚们的“卖国”之讥，进退维谷的马相伯只得悄然结束了美国之行。离开美国后，他直接前往欧洲，考察西欧的著名大学、社会风尚及政治精神传统，开始反思强国之路，“教育救国”的思想开始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马相伯前半生的字典里写满了失败，一心救国的他将大半生的精力都投入到李鸿章主持的洋务运动中，然而，1894年甲午抗日战争爆发，洋务运动破产，他为之奋斗的“中兴大业”彻底破灭。54岁那年（1893年），马相伯的妻子和幼子死于海难，两年后，母亲病逝。1900年，八国联军攻陷北京，慈禧太后逃往西安，同年，弟弟马建忠去世，马相伯的人生跌至谷底，但在常年的洋务运动探索过程中，他意识到若想强国救国，强国必须得提倡教育科学。

从此，他便开始踏上了教育救国之路。在教育救国信念支撑下，他没有就此消沉，而是重振旗鼓，再次出发。

曾经，他将所有家产——松江、青浦田产3000亩，捐献给了天主教江南司教，作为创办理想大学中西大学堂的基金，并立下“捐献家产兴学字据”，但是教会接受捐赠后无意办学，马相伯心愿落空，此时中国社会已刮起了求学之风，当时在南洋中学（今上海交通大学）任教的蔡元培选取了24位学生一起师从马相伯，学习拉丁文，其中包括黄炎培、李叔同、胡敦复、邵力子等。马相伯不仅教他们拉丁文，还讲授数学和哲学，可谓倾囊相授。前来求学的人越来越多，加上南阳公学因“墨水瓶事件”爆发学潮，百余名学生集体退学，无学可上。如此一来，马相伯办学的时机成熟了。1902年底，马相伯租用当时侨汇家汇老天文台余屋建起了中国教育史上完全现代意义的新型大学——震旦学院，意为东方日出，前途无量。1903年，震旦正式登报招生，梁启超曾著文祝贺：吾今乃始见我国第一完备有条理之私立学校，吾喜欲狂。

马相伯任震旦学院校长，管理上采取学生自治，并规定了三条校旨：崇尚科学、注重文艺、不谈教理，提倡思想自由、学术独立。注重训练学生的逻辑思维，但不谈教理的校旨触动了耶稣会的利益。1905年初，耶稣会变震旦为教会学校。让马相伯“养病”，委任法国神父南充州为总教习，改变办学方针，另立规章，震旦学院因此爆发学潮。在于佑任、叶景莱来等7人带领下，130名震旦学生脱离震旦，拥戴马相伯，另创新校。

1905年9月，复旦公学正式开学了，一个老人，160多名学生，没有桌椅，只有一块黑板，这所大学就是后来响彻中国的——复旦大学。这一年，马相伯66岁。

1913年，复旦公学由李登辉接任校长。1920年，翻译了《共产党宣言》首个中文全译本的陈望道入职复旦大学。

1912年10月，马相伯将复旦师生安排妥当之后，便应南京临时政府教育总长蔡元培之请，北上任北京大学代理校长。

1914年，马相伯协助英敛之设立辅仁社于北京西山，收集生徒讲求经史百家之学。1927年，该校更名为辅仁大学，1952年，辅仁大学与北京师范大学合并。

1931年9月18日抗日战争爆发，1937年7月7日，战火从关外烧到了关内，面对国仇家恨马相伯奋起反抗，国难广播演讲十二次，参与抗日进步团体，为抗战争捐款十万元。

上海、南京沦陷后，复旦大学被迫内迁至重庆，1939年马相伯在家人带下逃出上海，辗转流亡到广西、云南，途中他仍多次发表爱国演讲。于右任担心马相伯年老畏寒，特地邀请马相伯移居春城昆明，但因西南地区交通困难，得假道越南前往目的地，中途因病滞留越南谅山休养。

1939年4月7日，是身处越南谅山的马相伯的百岁寿诞，抗日后方重庆等地为他百岁生日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国民政府褒奖他为“爱国老人”。中共中央也特地发去贺电，评价先生为“国家之光、人类之瑞”。此外，各政党官员、学界名流都纷纷致电祝贺，马相伯将此次寿诞收到的礼金全部捐献给了抗战中的伤兵和难民。

1939年11月4日，马相伯在越南谅山逝世。国民党元老邵力子评价：相伯先生的精神，正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精神；其弟子于右任敬挽：光荣归上帝，生死护中华。邵力子先生在1939年11月25日的《新华日报》上发表了《救国老人马相伯先生》一文。

国士无双，其名马相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马相伯生活在一个“天地不仁”的时代，面对亡国灭种的巨大危机和挑战，他称自己是一条“只会叫的狗”。他在百年间负重前行，读书爱国、教育救国、抗日护国……只想让华夏子孙都能够像人一样的活着。斯人已逝，他走的时候什么也没给自己的后代留下。而“火传也，不知其尽也。”马相伯作为师者之师，其精神——爱国、团结、服务、牺牲，激励一代又一代复旦人、泗泾人、中国人投身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事业。马相伯把自己炼成了一位中国的解药，时刻警示着整个中华民族勿忘屈辱，不负国家；时刻激励广大青年，把初心薪火相传，把使命永担在肩。

马相伯身后的第二个100年，中华民族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了。马相伯的一生始终把爱国作为最深层、最根本、最永恒、最永恒的价值坐标，始终和国家、民族同向同行。他的拳拳爱国之心，将永远融入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辉史册。

 书于2025年5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