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票述说千年的黄河大铁牛与铁人

门票述说千年的黄河大铁牛与铁人

罗斌林

1989年，山西永济县博物馆在山西永济古蒲津渡口遗址成功挖掘出4尊铁牛、4尊铁人及七斗北星柱等唐代蒲津桥遗物，让凝聚盛唐风气，守护交通命脉的大铁牛重现于世。

（黄河铁牛考古发掘现场）

蒲津桥及铁牛、铁人的建造年代：现在能查到的最早蒲津桥修造的年代应为秦昭襄王五十年（公元前257）。

到了唐代，开始铸造铁牛、铁人，有史为证：“大唐开元十二年(724)，河两岸开东西门，各造铁牛四，铁人四。其牛下并铁柱连腹，入地丈馀，并前后铁柱十六。” 因此，蒲津桥始建年代应为秦昭襄王五十年（前257），唐开元铁牛、铁人的铸造时间应为大唐开元十二年(724)。

唐代以来，由于蒲州一带经济的发展， 蒲津渡的交通地位显得更加重要，原来的竹索连接的蒲津桥越来越不能适应唐朝经济的发展。为此，唐玄宗发动文武官员出谋划策，最后决定将连舟竹索改为铁索、加固石堤、铸铁牛为索桩。可见，铁牛在加固蒲津桥的河堤方面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史书记载：“河两岸开东西门，各造铁牛四，铁人四。”由此可见，铁牛、铁人应该各8个，现有4个铁人、4个铁牛已经打捞上来，其余的还在黄河里。

铁牛的功能有两点：首先，铁牛作为蒲津桥“地锚”的一部分，与铁人、铁板、铁山、铁柱等共同组成一个坚固完整的地锚系统，具有加固蒲津桥的作用，使桥的稳定性更好、更结实。其次，《易经》说：“牛象坤，坤为土，土胜水。”铸铁牛置于河岸，对肆意泛滥的黄河水是一种震慑，寓意为镇水安澜、造福人民。“镇河铁牛，是我国历代王朝为防御洪涝灾害沿河铸造，起着镇河、标示水位、示警等作用"。

（铁牛出土时的情形）

唐开元铁牛置于黄河两岸，对拽铁索作河桥的地锚，加固河堤，提高蒲津桥的稳定性，亦起到镇河治水之策。正如千余年来，秦晋大地流传着一首民谣：“站在城楼用目观，八个铁牛镇河湾。河神水怪吓破胆，秦晋百姓保平安。”

铁牛、铁人为研究唐代冶金铸造技术提供了宝贵的实物资料。唐代铸造的金属用具，有生铁、熟铁、铜、铝、金、银等制品，制造过程和方法精密。唐代甚至掌握了铸造合金的方法。唐代以后，我国就能够铸造大型铸件，开元铁牛、铁人就是最好的实例，对研究唐代的冶金铸造技术具有重要的意义，体现了我国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在西方一些地区，公元14世纪才开始应用铸铁，这比唐开元十二年应用铸铁造铁牛、铁人和铁索晚了600多年。”

经考证，当年铸造铁牛、铁人共用铁、锡达180余万斤，占当时铁、锡年产量的五分之四。我国劳动人民将泥范、铁范、熔模铸造工艺技术融为一体，使铁牛、铁人达到栩栩如生的艺术效果，充分展示了我国古代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和高超的冶铸工艺水平，为唐代的冶金铸造水平的研究提供了丰富的实物资料。

（黄河铁牛、铁人雕塑群）

唐开元铁人特征：永济古蒲津渡遗址出土的4尊铁人，造型生动、逼真，艺术表现力强，各个铁人的表情不尽相同，各有千秋，分别代表着4个不同的民族，以一、二、三、四号相称。

一号铁人铸于西北方位，鼻头硕大，鼻梁隆起，鼻翼上部尖细，头上戴圆形缀顶小帽，身着轻盈长袍，应为维吾尔族人。

二号铁人铸于东北方位，脸方眉粗，神态彪悍，头戴束帽，手提于胸前，若似牵缰勒马状，其神情、衣着更接近蒙古族人形象，当属于蒙古族牧民无疑。

三号铁人铸于西南方位，目光深邃，皮质浑厚，头戴一顶“缀耳”帽，身着一件藏袍，左臂套于袖内，右臂套衣袒露于袖外，应属于藏族人。

四号铁人铸于东南方位，面孔慈祥端庄，神态文静，自豪感强，头戴前低后高的“相公”帽，身着短袖翻领的唐服装，曲肘双手握拳状，习惯地放于右胸部旁，看服饰、观形貌，属于汉民族的容貌，应为汉族人。

（4尊铁人资料图）

蒲津桥铁牛旁的4个铁人分别代表了4个不同的民族，依次为维吾尔族、蒙古族、藏族和汉族。各个铁人神态表情各异、服饰不同，这些差异性，对各民族的民族史以及人类学史方面的研究提供了很好的素材。唐代人通常着袍，一号维吾尔族铁人和三号藏族铁人都穿袍子，可见另外，从帽子装饰来看，4尊铁人都不尽相同：一号维吾袍子应为大唐时期的流行服饰。尔族人戴“圆形缀顶小帽”；二号蒙古族人戴“束帽”；三号藏族人戴“缀耳”帽；四号汉族人着“相公”帽。这种差异性，不仅对唐代不同民族帽饰的研究具有指导意义，而且还可以弥补文献中关于唐代帽饰记载的空白。特别是四号铁人，她是汉族，而且是一名女性形象，她的衣服领子是西装领，衣服的后面还是燕尾服。四号铁人这种西装领服饰，一方面借鉴了欧洲西装的文化元素，另一方面应该与唐代妇女的着衣习惯有关：唐代妇女有袒胸之习，中唐以后，尤为常见，可能受天竺文化影响所致。因此，可以说唐代妇女西装领受到多元文化影响。4尊铁人服饰各异，造型生动，具有不同民族的艺术表现力和外观形态。这些不同的造型，对研究唐代的服饰及民族政策等问题具有重大意义。

令人惋惜的是，在金元战火中蒲津渡浮桥被毁。同时，随着元朝以后蒲津渡战略地位的弱化，浮桥被毁后再未重修。只剩黄河铁牛、铁人静静地伫立在黄河岸边，守护着大河安澜，看尽了历史变迁，见证着人民幸福生活

（蒲津渡浮桥资料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