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往龙门石窟

神往龙门石窟

承德 钱宝林

       正月初五，按照我们北方人和满族人的习惯叫“破五”，早餐是要吃饺子的，不是有“饺子就酒，越吃越有”一说吗？亲家也许早有准备，我们起床洗漱后，热腾腾的饺子就摆上了餐桌。

       吃过饭，儿子、儿媳要先期回承德，因为他们不能耽误初七上班。隆隆舅舅红旗要先送姐姐、姐夫到郑州火车站回来，我们才能按计划出游。

       车子欢快地在昨天熟悉的高速上奔驰。车上还是六个人，不过车子的副驾驶位子换了个人，是红旗的叔伯哥哥红亮。今天的路途虽然还是奔向登封方向，但要比昨天会更远一些，那就是洛阳。我们计划游览龙门石窟和白马寺。

       说起龙门石窟，我是早就知道，只是没见过面罢了。那时经常参加一些知识竞赛类的活动，也辅导过年轻人的演讲比赛。记得说到我们国家的著名石窟，有的说是三个，有的说是四个，我们争论不休。但是，让你具体地描述一下，谁都哑火。原因就是都没有亲自去过那些地方。敦煌的莫高窟、大同的云冈石窟、洛阳的龙门石窟没有异议，就是四川的大足石刻和天水的麦积山石窟不确定到底是哪一个。后来弄清楚了。就我个人而言，2019年2月9日是个里程碑式的日子，因为我将第一次踏进四座著名石窟的第一座石窟——龙门石窟。

    心情激动那是必须的。看过摄影图片、看过文字介绍、看过专题影像，还记得看过一篇刊登在《散文选刊》中的报告文学，是专门讲到那个神秘的卢舍那大佛的。如今我真的要身临其境，亲自要走上一遭，浏览一番，那心境自然是不同的。看那伊河上漂浮着的游船由远及近，由近及远，这说明我不是在做梦，我是真的来到了龙门石窟。

门票的主图案是龙门石窟中的精华部分 

明信片式的门票半价和全价的图案是相通的，只是颜色的变化。

       乘上泊车，前往龙门。

    龙门内布置的红红火火。两个小家伙也是兴高采烈、

 游览的人流摩肩接踵，秩序井然。纷纷期待世界级的艺术瑰宝呈现在眼前。

 这是宾阳北洞的第104窟，北魏作品。始凿于北魏，完工于唐高宗时期（650-683年）主尊阿弥陀佛火焰纹背光清晰、繁复、生动。

       随着人流来到宾阳中洞的第140窟，始凿于北魏（500-523年）西壁正面雕释迦牟尼佛及二弟子、二菩萨。南北壁均有一立佛二菩萨，造像为三世佛题材。地面为莲花宝池，窟顶为莲花藻井，八神飞天。前壁刻佛传故事和皇帝皇后礼佛图案。

像这样残破的石刻也不时地进入我们的视野，让人看了惋惜和遗憾。 

在游览的栈道上，能够触及到的石窟佛像被虔诚的游人抚摸成了铁黑色 

我们的孙子隆隆因生日小，得到今年的九月份才能入学。此时的他，也像个像个小大人似的跟着我们游览，都说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从开始浏览的一期下了山，有路标指引，再往前100米，就到了龙门石窟的精华部分大佛奉先寺了，游览正在兴头之际，我们的孙子隆隆来事了。他站在奶奶的前面，用头顶住奶奶不走啦。问起原由，隆隆低着头没好气地说：这破石头！破窟窿！有什么好看的？！说着说着竟咧咧地哭了起来。奶奶和我怎么哄都不行，还提出要求：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这可难住了我们，100多公里的路，咋能说回就回？我们说：要回去，你得找你舅舅。隆隆不语。强拉硬拽，他哭的更厉害。我们说：这么大的个子，这么多人看着，你也不知道害羞？！好不容易来到主景区，那是坚决不看了，还是那句话：破石头，破窟窿，有什么好看的？我不看！连长他几岁的小奥哥哥也劝不动。

正好石阶旁有烤肠的，舅舅花了20元钱买了两根烤场，小哥俩吃起来。隆隆奶奶跟我说：你们上去吧，我在这里。我想，也只能如此，我不能失去这次难得的机会。红旗红亮随着人流向上走了。我一把拉起小奥，也挤进了朝佛的人流。 

 伊阙这个名称由来已久，春秋战国时就有此称谓。这里香山、龙门两山对峙而立，伊水中流，远望就像天然的门阙。

站在西面的龙门望向眼前的伊水和东面的香山寺。

奉先寺是龙门石窟规模最大 、艺术最为精湛的一组摩崖佛龛。主佛莲座北侧的题记称之为"大卢舍那像龛"，因为它隶属于当时的皇家寺院奉先寺而俗称"奉先寺"。各人物造像形态各异、刻画传神，充分显示了盛唐雕塑艺术的高度成就，成为石雕艺术史上的奇观。

奉先寺里，卢舍那大佛端坐正中。 

 奉先寺共有九躯大像，中间主佛为卢舍那，为释迦牟尼的报身佛，通高17.14米，头高4米，耳朵长达1.9米。佛像面部圆润丰满，头顶为波状形的发纹。双眉弯如新月，附着一双秀眼，微微凝视着前方，安然慈祥。其鼻梁高直，嘴巴小巧，露出祥和笑意。双耳长且略向下垂，下颏圆而略向前突。身着通肩式袈裟，衣纹简朴，同心圆式的衣纹，把头像烘托的异常鲜明而圣洁。

饱经沧桑、老成持重的大弟子迦叶，温顺聪慧的小弟子阿难，矜持华贵的菩萨，

英武雄健的天王，咄咄逼人的力士与主佛卢舍那一起构成了一组极富情态质感的美术群体形象。

 来到这艺术瑰宝面前，怎么也要拍照留念的。幸好有小奥在身边，马上办班培训。这三年级的小学生学的也快，照出来也挺像那么回事。

“龙门二十品”的称号始自清代，所谓“龙门二十品”是指选自龙门石窟中北魏时期的二十方造像题记，其中十九品在古阳洞，一品在慈香窟。由于没有导游讲解，我也是胡乱地看，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挤。

                 郑长猷造像局部                    牛橛造像局部

“开张天岸马，奇逸人中龙”这十字刻石并非陈抟亲书，而是明代好事者集其字成此上石。书法取法《石门铭》。全联用笔于矫健灵动之中，参以锥辣之趣，结体奇险，态势崚嶒。虽然很少有牵带萦回，却能承上启下，笔断意连，可谓是联中的稀有珍品。

“龙门二十品”是北魏时期书法艺术的精华之作，它所展现的书法艺术，是在汉代隶书和晋代隶书的基础上发展演化而来的，字体端庄大方、刚健质朴、既具隶书格调，又有楷书因素，是“魏碑”体的代表，在中国书法艺术发展史上具有极为崇高的地位。

从奉先寺上下来，隆隆还在闹，谁也劝不动，他平时这样的表现很少见，我有些惊讶，猜想他是不是困了累了。望着南面龙山上一层层高高的游览栈道，我的心被那一个个神秘的洞库牵了去，真想把那洞中之谜一一地解开。可眼前的现实使我达不到目的，也只能是望窟兴叹了。

转过龙门桥，到了伊河东岸，远观主景区的大佛，仔细地看，还是能够欣赏到它独特的风貌和魅力。我让老伴儿贴近了伊河的栏杆看，给她照张相留作纪念，以弥补没在主景区游览的遗憾。没想到，身高快1米3，已经六周岁、今年9月就要入学的隆隆又不让照，你要照，他在前边挡着捣乱，真有点拿他没办法。有时，气的我们真想打他一顿，这时就有好心的游人就劝，大过年的，千万别打孩子。

爷爷给奶奶照相，隆隆在镜头前挡着，奶奶要给爷爷照相，他在镜头前捣乱。

我们不再搭理隆隆。再往前走，远观东山上的香山寺，大家说，不能去了。到了白园，我只在门前随拍了一张照片。沿着伊河边文化长廊再往前，有一亭子间，抬眼一望，是鲤鱼亭，也是匆匆而过。这时，隆隆从我后边叫我的声音传过来：爷爷！爷爷！隆隆追上我说：爷爷，那个亭子上画的有鱼，那个瓦上也有鱼。我说：是。那个亭子叫鲤鱼亭。我心想，隆隆开晴了，我的心里自然高兴。我告诉隆隆，前面，我们又可以坐车了。隆隆蹦跳着来劲了。

坐上车，乘着隆隆高兴，我和老伴儿轮流着和隆隆说：你说的那些破石头、破窟窿是不对的，那是我们国家的宝贝，是文物，是一千多年前的古老文化，是我们祖先留下的。你现在还不知道，也不懂，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隆隆不知所以地默默点着头。

龙门石窟规模宏大，气势磅礴，窟内造像雕刻精湛，内容题材丰富，被誉为世界最伟大的古典艺术宝库之一。龙门石窟的造像艺术一开始就融入了对本民族审美意识和形式的悟性与强烈追求，使石窟艺术呈现出了中国化、世俗化的趋势，堪称展现中国石窟艺术变革的里程碑式的典范。龙门石窟是北魏、唐代皇家贵族发愿造像最集中的地方。皇室贵族拥有雄厚的人力、物力条件，他们所主持开凿的石窟必然规模庞大，富丽堂皇，汇集当时石窟艺术的精华，因而龙门石窟是十分具有代表性的。这些洞窟的开凿是皇家意志和行为的体现，具有浓厚的国家宗教色彩，所以龙门石窟的兴衰，不仅反映了中国5至10世纪皇室崇佛信教的盛衰变化，同时从某些侧面也反映出中国历史上一些政治风云的动向和社会经济态势的发展，它的意义是其它石窟所无法比拟的。

 四大著名石窟，按建造年代算，龙门最晚，是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公元494年）时建的，比云冈晚了41年，比麦积山晚了110年，比敦煌晚了128年。其石窟规模，造像等积累了100多年的经验后，龙门石窟取其精华，又逢盛世，可谓造诣高超博大，登峰造极。就像承德清王朝的康乾盛世，他是中华国土上最后一个封建帝国，集中了全国的能工巧匠，动用了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经历89年才造就了避暑山庄古朴秀雅和外八庙的金碧辉煌，使其成为举世闻名的皇家园林和皇家寺庙，亦成为我们国家多民族融合的象征。所以，他们登上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受到世界人民的关爱和保护，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们是我们中华民族的自豪和骄傲。

此次游览龙门石窟，我的孙子表现“上乘”，也是该给他记上一笔的，所以多写了一点。留此存照和文字，待日后他上学，有了和掌握了更多的文化知识，我想，总会有那么一天，他会为他今天的表现而“自知”的。我还要赋诗一首以记之：己亥初五，天阴。从郑州赴洛阳观览龙门石窟，参观途中孙子钱文硕性情有变，及至哭闹，使我等游兴大衰。嗟乎，遗憾兮！

                己亥正月游龙门，伊水北去奉先闻。

                文硕不识竟哭闹，伴得游兴附阴云。

                千载神山迎北客，万佛启明颂和音。

                破石烂窟光犹在，盛世承传捧金盆。

                                 2019年2月28日于承德南园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