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仰止敬慕文雄

高山仰止敬慕文雄

山西  张建军

    自叔虞被成王“桐叶封弟”以来，山西这片热土就翻开了晋国文明之章。自古及今的三晋书写出辉煌灿烂，历经过凄苦悲凉，形成了独有的于深于厚、大智大慧的晋文化，凝炼了晋人的忠与义。

    我带着怀古凭吊的敬畏之心，来到了天涯山石鼓寺，我原以为它是介子推“割股奉君”故事的发生地。忠君义理的介子推，为三晋大地奠就了“忠”与“义”的根本精神，为世人铸就了奉君、侍母、见利思义的百世垂范。只可惜此寺与介子推关系并不紧密。只是娘家是介休的张显夫人积德行善、施舍济穷，在此地开了一个舍药院，她供奉着介神。这样，其份量就不可比拟了。我内心或多或少有些遗憾。不过，寺前的一棵千年酸枣树是极有份量的，树干虬劲、枝杈众多，树皮皴裂着沟沟壑壑的褶子，泛着白色。老树任由千年的风霜雪雨侵凌，看着十分粗糙，却是那般苍劲繁茂。据这里的所长介绍，它至今仍然硕果累累。我急忙询问所结果实口感如何？所长讲千年前的酸枣无异于当今，只是它年老了，花开的晚些。很可惜当下尚无开花，无缘观赏。

    石鼓寺所座落的天涯山多有奇石，有块石柱形似石鼓，大概寺名由此而来吧。还有一座形似莲花的山峰，煞是好看。当地人在峰前安放了观音像，在我看来，地灵、人杰、心念即为禅境，不在于有像无像，所谓“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泉在山中清”，生活在这片忠义之土上的元好问是拓跋后裔，跨越金、元两朝，命运多舛也建树丰硕的他，着实履行了忠义二字。是他，隐忍负重为亡国的金朝修史，为此编辑的《中州集》，它是价值极高的历史文献。是他，突破了陕隘的民族观念，保存了中原文化。甘冒屈辱变节的骂名保护了大批才士精英，从而推动了元朝从游牧文化体制转向中原农业的文明。是他，以横溢的才华开元代词曲之先河，得金末诗坛之盟主。

    “天若有情天亦老，世间原只无情好”，一代文宗最终苦累而逝。临终遗嘱他的碑文只留六字“诗人元遗山墓”。他把他的苦难人生、他的等身文著都交付于岁月之中……700多年之后的今天，我们来到的他墓园，追思他的精神，寻找他的灵魂。

    蓝天淡云、暧风微熏下的墓园，衰草伴着墓茔荒凉萋萋，一片冷森凄零。世间果真是无情吗？果真忘却了这位文豪、成仁史家吗？也不竟然。园内，石虎石羊石翁仲分列俑道两侧，尽显肃穆庄严。进前，是供奉供品的五开间享亭，享亭两侧石碑林立。后人们对他的敬仰尽显于等级的高处而不在于熙熙攘攘间。在陵园的正中间是他的坟冢，高高隆起，从中爆裂着一棵树干苍劲可枝枯叶稀的老柳树，但愿这棵老树能留下他的豪情和担当。坟冢的周围排列元家祖上的垒垒冢堆。时间在变迁，肃然寂静的陵园祭奠的精神在永存！

    陵园的野史亭重建于民国，阎锡山也曾捐过大洋200块。木亭的外形是六角攒尖顶，雕梁画栋十分精美。我很喜欢亭子六根木柱之间的“掛落”，图案是孤傲清雅的菊花，雕刻细致，曲线流畅，极具美学。因遗山先生编史是以亡金遗民在野文人的身份，故冠名以“野”字，这个“野”字读出他明世的、忠于文且义于理的坚韧不屈的文人精神。

    白驹过隙，时光在荏苒中金、元、明的朝代就荒冢一堆草没了。在历史的自然更迭里，太原傅青主以自己广博的学识、坚守的修为写就了一身的忠义胆识、超凡脱俗。

    傅山旧居出现在忻州顿村一带，怎样考究傅山先生的生平祖籍，我想这是个巨细巨严肃的大课题，等专业人士来研究考证的。我们暂且不论其地点、事件是真实还是附会，但就弘扬傅山精神，传播傅山文化的目的出发，此地建一个旧居纪念馆也是无可厚非的。

    这个建筑群一眼看去就能分辨出是仿古新建。小院倒也别致，坐西向东，宅内陈设有傅山塑像、生平壁画、药房、居室，家庭用具等，院前有枯井长廊。走一走、看一看，在小院外的长廊里屏气小憩片刻，仿佛把自己置身于古时私塾的书房里，让墨香、典籍熏陶一番，是另一种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