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看国保（105）【江苏常熟】—聚沙塔、彩衣堂、赵用贤宅

    梅李古镇在常熟市区东北约10公里处，“梅李”得名于五代吴越将领梅世忠、李开山在此戍守。聚沙塔则在镇上的聚沙园里，塔原为法云寺附属建筑，不过寺毁塔存，只残留一迹。

    聚沙塔源于“聚沙成塔、集腋成裘”一词，南宋绍兴年间邑人钱道者所建。其最早处在江滩，宝塔镇河妖，而非传统意义的什么舍利塔、文风塔。沧海桑田，长江现在已推远到离梅里往东十几公里的地方，而塔也变成当今休闲公园的文化景观了。

    聚沙塔玲珑秀颀，八面七级，高约32米，塔基、柱础和部分墙体还都是南宋老货。塔的底层有一圈回廊，以上有腰檐平座，每层错开有二门二窗。此塔直径不大，一层内部空间逼仄，有楼梯可盘旋，但已封闭。我们今天看到这光鲜的宝塔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前后2次对塔纠偏和维修的结果。

     院中有一款清乾隆的《重修法云禅寺》碑，讲述的是昭文县知县爰修宝塔的事宜，昭文县是苏州府所辖的一个县，清雍正2年，由于常熟县人口、赋税繁多，分出昭文县，但2县共用1个县城，这是非常奇特的一个行政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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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来翁同龢故居是2003年，时值“非典”的最高恐慌时期，所去的常熟景点几乎都是专场。此行第二次来适逢元旦，翁同龢故居每年这天免费，这般惊诧，半天缓不来神，不是它为我省了门票多钱，而是此故居是常熟“高大上”的景点，根本没想到它还有免费之说。

    翁同龢故居在书院街东边翁家巷，赵用贤宅在书院街西边南赵弄，一个清代尚书、一个明代侍郎，两人的旧宅隔路彼达。翁同龢故居也叫翁心存故居，国保名为“彩衣堂”。故居坐北朝南，占地4600平米，为东、中、西三路，中路为主轴线，六进，是明清江南典型的官家私宅。

    彩衣堂原为本地大族桑瑾故宅，建于明成化、弘治年间，后数易其主，清道光初年户主变更成仲氏。道光13年，翁心存为孝养老母，从仲氏处购得了东部的“森桂堂”，后更名“彩衣堂”。同治11年，翁同龢次兄翁同爵从仲氏又购得了西部的小南园，易名“思永堂”。

    世事多变，故居晋升国保时，这里也被私家产权所切割。1991年，翁氏后人将“彩衣堂”捐给了国家。2011年，常熟市政府砸钱500多万终于成功收购了“小南园”，将翁同龢故居又重新整体合一。而我此行比第一次多看的“柏古轩”就是小南园中的一构。

    彩衣堂取“二十四孝”之“彩衣娱亲”之意，是中路第三进正厅，明代遗构。单檐硬山，面宽、进深均三间，梁柱用材硕大，雀替精致，梁枋檩遍施彩绘，梁架苏式包袱画上有游龙、浮云、仙鹤等。堂中高悬“彩衣堂”匾额，为道光15年（1835年）江苏巡抚陈銮所书，是为翁同龢祖母张太夫人六十大寿而题。

    翁氏家族号称“一门四进士、三巡抚、二状元”，以翁心存、翁同龢、翁曾源等人名声最盛。翁心存历任几部尚书，同治帝师傅。而其幼子翁同龢更是晚清赫赫有名的宰臣，也是尚书、大学士，兼同治、光绪二帝师，是集政治、书法、绘画、诗文、收藏一体的复合型人才，很多近代历史事件“中法战争”“中日甲午战争”“戊戌变法”，还有那故事“杨乃武与小白菜”等等均有其参与。故事很多，不再赘述。

非常开心，免费还有门票，票哥给我找的一张马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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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用贤宅隔路与翁同龢故居相望。其宅最早不在这，嘉靖年间为防倭扰，就在南赵弄重建置地新建赵府。原来建筑格局分东、中、西三路，现在只剩下中部二进建筑了，由门屋、保闲堂和后屋组成，是一座形制规范的明清官僚宅第。现在这里也成为“虞山派古琴艺术馆”了。

    赵用贤是隆庆年间的进士，后弹劾张居正“丁忧”而罢官，张居正死后，其又复官，最终做到从二品吏部侍郎。那场“丁忧”风波由张瀚开始，运用伦理道德驳张居正“夺情”之意，邹元标、伍惟忠、吴中行、赵用贤等人就参与其中，这些人终以梃杖、流边而收场。吴、赵还都是张居正的门生，发难于权高位重又风头正健的张宰相，无异于虎口拔牙、自寻死路。而“夺情”早年大宰相李贤已经上演过，指责张居正例证不太充分。其实透过这些背景，就是“党争”之患象叠生。

    赵宅坐北朝南，占地面积约1400平方米，宅内尚有木架、彩绘、柱础、踢脚砖和丁字拱等均为明代原物，建筑在近些年来重修了。这里的木雕石雕讲究雕刻质量和艺术，彩绘是无地仗彩绘，此法在明清时江南常见，它直接将朱砂、青金石、白垩、石黄等天然矿色绘在梁架上，图案也多为花草卷云等吉祥纹，精致复美。

    保闲堂是赵宅的正厅，面阔三间，梁上雕有仙鹤、荷叶等，梁枋上施以彩绘。“保闲堂”匾额下是一幅苏绣严天池像，严天池是明嘉靖年间大学士严讷之子，曾任福建邵武府知府，万历年间成立了一个琴社“琴川社”，他是古琴“虞山派”是始祖。像前置放有一架古琴。古琴即七弦琴，是历代文士的弹拨雅器，“调素琴阅金经”“高山流水觅知音”，我们熟知的《梅花三弄》《胡笳十八拍》等都是古琴名曲。而收藏古琴最多的当属故宫博物院。

    正厅东侧厢房是书房“脉望馆”，它是赵用贤和其子赵琦美的藏书地，其重建于清代中叶。屋内正中匾额“脉望馆”为明末学者黄道周所写，柱间有民国藏书家、铁琴铜剑楼第4代主人瞿启甲书写的 “一榻春生琴上月，百花香集案头书。” 对联一幅。

    赵家本是官宦世家，赵用贤父子也是读书、藏书、刻书的大家。那个时期还有钱谦益绛云楼、钱曾述古堂、毛晋汲古阁、张仁济爱日精庐、瞿绍基铁琴铜剑楼等等都是名播海内的藏书楼，形成了江南世传不辍的藏读文化风潮。“脉望”是书中蠹虫，这是本家自拟为书虫，意为饱览诗书，通其万卷。

    后堂面阔三间，并有东西侧房，这里是“非遗”古琴的展示地。常熟历史文化绵长，以虞山起名和标识的艺术流派众多，如诗派、琴派、画派、印派等，而“虞山琴派”是由严天池创建的，琴派追求的风格就是清微淡远、博大和平。代表性曲目有《良宵引》，它现在是古琴初学者的入门琴曲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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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段故事：从赵用贤宅出来，前往常熟博物馆，在大门前，同行的朋友问我“常熟博物馆”那几个字是谁写的，我说，有点像谢稚柳写的。结果旁边一人搭讪，哦，谢稚柳你也知道啊。我就和他聊了起来，原来他是领导。我又说，你们博物馆的旧票有没有？他说，就冲你知道谢稚柳，稍等，我送你一套2007年我们开馆10周年的门票。一会过来递给了我带封套的8张一套的门票，并说，我就剩最后2套了，你喜欢就好。我顿时喜不自禁，难以言表。以下晒晒其中的3张：

王翚仿古山水册页

翁同龢山水册页

马元驭杂册画页

【编辑：崔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