券海钩沉(23)黔城“戴笠寓所”探秘

(23)

编者按:熊开武此文糸一家之言，非网站观点。本着百家争鸣原则发出。

湘西洪江市黔城古镇有着许多值得探寻的地方，其中之一的“戴笠寓所”就值得一看。

早春二月，我与几个摄影朋友走进了高耸的“黔城古镇”牌坊，倘佯在平坦的青石岩板路上，穿过一栋一栋的青瓦黑壁民房和高大厚实的窨子屋，我仿佛就回到了上个世纪的三四十年代。

拐过几道街，就到了一个“节孝祠”的地方。它虽然是个祠堂，但是很有旧式衙门的气派。门前挂着几块那个时候的牌子：“中华民国湖南省黔阳民报社”“ 中华民国湖南省黔阳县参议院” “中国国民党黔阳县党部”、 “军统局中央警官学校 黔阳县特训班”。右门下面则挂着一块两尺见长、蓝底黄字的牌子，上书“戴笠寓所”。

戴笠何许人也？我想现今60岁以上的人，应该是知道的——军统头子、杀人魔王、中国的希姆莱……等恐怖的名称，令人闻之色变。

那么偏僻的湘西黔城古镇，怎么会与戴笠扯上关系呢？

带着诸多疑问，我走进了神秘的戴笠公寓。

戴笠公寓，就是进门左边的一间木板房，大约十几个平米，跨进房内，一阵阵“嘀嘀嘀，嘀嘀嘀”的电报发报声在屋内回荡，更加使人感到神秘。

屋内的陈列物基本上还原了当年的模样，除了孙中山的头像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的总理遗训、和国民党的党旗、国旗之外，更多的是有关戴笠及军统局中央警官学校县特训班的资料。据有关资料介绍，在抗战期间的1938年11月，戴笠从临澧县把他的特训班搬迁至湘西黔阳，并且在此以抗战的名义招收了许多优秀青年参加培训。1939年的12月他又将特训班搬迁到贵州省息烽县，因此，戴笠在这里呆过一年的时间。

作为临澧特训班的延伸，黔阳特训班是军统五个正规干部地区训练班的第二个。另外三个是息烽训练班、兰州训练班及东南特训班。战争中，从1939年到1945年，这些训练单位培训了约13500名左右的军统情报、谍报、行动、电讯和游击战专业人员。

看着这些资料，使我马上想起了一件往事：1965至1968年，我在黔阳二中（安江镇）读初中。教我们数学和英语的，是一位姓杨的女老师。她面容慈祥对人和蔼，个子不高，但是很有气质，教学严谨，孜孜不倦，她同时教两门很难教也很难学的课，所以同学们对她十分钦佩、尊重。

“文革”中，她也被“揪”出来了，我们都非常震惊——什么，杨老师是军统特务？！

虽然我后来没有在学校呆很久，但是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那时候的年轻人，谁不愿意抗日啊！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一个女孩子，不能上前线浴血奋战，应该可以在后方作服务工作吧？参加军统，也应该算是参军吧，而且可以学习了许多特别技术呢？再说了，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总得要吃饭谋生啊！何况是以抗战的名义……

文革中的乱象是不堪回忆的，但是我记得杨老师当时好像没有受到很残酷的对待，我想，那肯定是她的慈祥和才华保护了她自己……

还得说到戴笠。毋庸赘言，戴笠是一个杀人魔头，手上沾有共产党人和民主人士的鲜血，但是在抗战时期，他的军统也暗杀了许多汉奸和敌特分子，其中最大的行动就是派人行刺大汉奸汪精卫，当时虽未成功，最后终于得逞。这些恐怖手段严厉打击了汉奸们认贼作父卖国求荣的气焰，并且使他们惶惶不可终日，视军统为克星。

还有一个值得一提的事，就是他领导的军统曾经破获了日本军队准备偷袭珍珠港的电码，并且通知了美军。虽然当时没有得到美军的重视，但是战后，据说罗斯福总统十分想见一见戴笠。可以说，戴笠称得上“现代中国情报之父”。

话说回来，幸好美军当时看不起蒋介石领导的中国军队，看不起戴笠和他的军统，没有把戴笠军统辛苦搞出来的情报当回事，以致珍珠港被偷袭、美国对日本宣战、中日战争扩展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不然，中国的抗战何止是八年！

另外，据说戴笠一直不承认自己是国民党员，因此他没有任何党内职务，连国民党的中央委员都不是（一说是他不肯干）。他的所有的行为都是秉承蒋介石的意志，执行蒋介石的命令。

戴笠手上到底沾有了多少共产党人的鲜血呢？据有关资料，在抗战期间，军统最大的血债就是在1940年8月13日，杀害了中共陈昭礼少将（全国战地动员委员会委员）。还有就是蒋介石在抗战期间发动的三次反共高潮的第一次中，可能有军统的黑手。但是值得一提的是，从1937年9月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形成到1945年9月抗战胜利的这段时间，由于有了国共合作的大旗，戴笠的军统还是有所顾忌不敢明目张胆地反共的。

6个月后，戴笠就飞机失事了，时间是1946年3月17日。这时候，国共内战（从1946年6月26日开始）尚未爆发。在这六个月时间内，蒋介石的政策是来不及往反共方面调整的，因而，戴笠的军统也就不能乱来。

那么，戴笠的“血债”只能从抗战前算起了。而他的发迹是从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成立的复兴社（亦称蓝衣社）开始的，到1938年（“七七事变”之后）正式成立军统局，而这几年都有抗战的背景，不能排除有按照蒋介石的旨意反共的一方面，但是也还要承认其亦有维护国家主权抵御日寇侵略的一面。

中共对军统的真正记恨憎恶，应该是在国共内战开始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间，但是戴笠已命丧岱山，没有机会再与中共为敌了，因此，我想，他的血债也就这么多了。

有关资料称：戴笠在经营军统时期，曾经很有号召力。他办事精明，对情报工作无师自通，尽管纪律严明，但是对下属亦能体贴关心。戴笠常把军统比作一个大家庭，并用传统伦理以德相报，团结特工。戴笠向死亡的军统特工父母支付丧葬费，照顾他们的孤儿寡妻，有意地将军统局塑造成一个讲仁义的单位。

在抗日时期，戴笠以“匈奴未灭，何以为家”、“针尖不能两头尖”为训，规定战时特工不许结婚。戴笠称他的一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继续孙中山和革命烈士未竟的事业”，他也一直要求自己和部下要忠于“国民革命的理想，不计个人名利得失，” “生因以有利于国家与民族，个人之毁誉成败固非所计也，” “清除一切私心杂念，甘当无名英雄。”……，

据资料，军统在抗战期间共死亡18500余人，而当时军统先后注册登记人员有45000人。

戴笠无疑是中国现代史上的一个人物，他是蒋介石的得力鹰犬，传言蒋介石兵败台湾后曾说：“若雨农不死，不至失大陆！”

他是中共的棘手之敌，曾传周恩来说：“戴笠之死，共产党的革命，可以提前十年成功。”

纵观戴笠一生是非功过，著名民主人士章士钊在其死后曾题挽联：“生为国家，死为国家，平生具侠义风，功罪盖棺犹未定；名满天下，谤满天下，乱世行春秋事，是非留待后人评。”

我想，这一切的一切，大概也是洪江市开辟了“戴笠公寓”这一旅游景点的理由吧？

【编辑:龙小平】